这是我高二时遇到的事。
我从小学开始就很喜欢鬼故事,鬼故事的书跟节目都一定会看,进高中后也常跟同好聚在一起讲鬼故事,说想看鬼。
某天,我跟固定班底K(我们这团的头)、D、S在教室吃便当,边聊鬼故事,同样二年级的Y也加入了。
那时女生也在一起聊天,负责担任被吓的哇哇叫的角色,我想Y也想一起聊吧。
然后Y说了:「喂,K你有看过鬼吗?」
K:「没有啊,虽然我去了很多听说可以看到的地方。」
Y:「你想看到鬼的话,我可以告诉你方法喔?」
K:「啥?」
按照Y的说法是,Y他是看的到的,从小就看的到,现在已经习惯了。
可是偶尔遇到比较猛的也会不舒服,所以抱着好玩的心态去碰这块不是好事,因为我们常常在聊这些,他才给我们一点忠告。
Y:「照我说的去做,绝对可以看到,要听吗?」
K:「喔喔!当然要!」
其他人也「真假的!?」「我要看!」的兴奋起鬨。
Y说的方法是,去那种因为意外事故,或是被杀之类,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的过世者的事件现场,然后要打从心底的同情他们。
说些你真的太可怜了,在这世上还有好多事想做吧,可以的话我真想代替你,之类的话,这幺一来,鬼就一定会现身。
接着我们马上就决定要在週六实践这个方法。
成员也是固定班底的K、D、S、我,跟已经毕业的S的学长5人,总是在旁边呀呀叫的女生说太可怕了不参加。
地点是在东京郊外的O市的山路上(我们住在K市)。
那里有个24岁的OL被姦杀,勒毙的尸体被丢在那,当时因为是颇近的事件,我们就跑去图书馆翻新闻查资料,真要讲的话我们说不定被什幺附身了。
週六深夜12点,我们在学长家前集合,大家一起搭学长的车去。
在车上大家虽然很嗨,可是都知道彼此内心很怕,我也一样,当车从街道开进小路时,心情开始郁闷起来,这样做果然还是太过火了吧,我开始这幺想。
附近没有车周围也只剩田跟树林。
坐在学长旁边看着卫星导航的K大喊:「就在这边。」
他的声音有点兴奋。
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是一点半,我们把车停在路边,开始找事故现场,我拿着录音机跟手电筒,然后还有偷偷塞了护身符在口袋。
D拿着在便利商店买的立可拍,在附近狂拍,学长留在车上,车灯一关周围一口气暗了下来,只剩下月光跟街灯让我们勉强可以辨识周围。
我们往山里走了约50公尺,在寻找像是现场的地方。
背脊果然凉了起来,一想到这附近有人被杀……
走了一会后,S「啊」了一声。
我问:「怎幺啦?」
他指着斜对面的地。
仔细一看,只有那里的草有被除过,还摆了线香跟花。
我把手电筒往那里照,看着大家的脸。
是月光照射的关係吗?大家的脸看起来都苍白没有生气。
全员无言,我还很没用的发抖,感觉的到腹部的力气都没了。
这下子糟糕了,怎幺想这幺做都不正常。
我说:「还是算了吧,感觉很不好耶!」
K脸部有些抽搐的说「你在说啥啊!都到这了当然要做啊!」
D跟S都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。
「真的出来的话怎幺办……」D小小声的说。
「蠢货!就是要来看她的吧!可是…你要逃也可以喔。」
K也很害怕,所以才故意大声骂人。
最后我们还是输给了K的气势,开始叫灵出来。
所有人都闭着眼睛,对着放花的地方双手合掌,一,二,三的开始一起想。
我把录音机转成ON模式,就放在脚边,大家都是双手合掌的状态,动也不动。
周围只有虫叫声跟风吹动叶子的声音。
我闭着眼睛一直祈祷,「OO小姐(已经调查过名字了),算我求你千万别出来。」
我没有开玩笑,真的看到鬼啥的谁受的了啊,原本是那幺想看的,现在改变心意了。
过了许久后(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根本不到一分钟),一瞬间周围的气氛都变了。
该说是密度改变还是空气变浓吗……
接着,我的嘴中感觉到异样,有个奇怪的味道,像是铁鏽味。
我的身体因为恐惧开始颤抖,这是贫血的前兆吗,我想了很多原因。
接着「啊!!哇啊啊啊!」突然传出不成声的叫声。
「怎、怎幺了!」我吓的弹起来,看其他人。
K坐在地上,张大嘴凝视着前方,我往他看的方向看去。
有个女的背向我们倒在地上,只有头抬起来看我们。
我脑中一片空白。
就像电影里的老梗,我感觉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。
「啊啊啊───」
我立刻逃走了,往来的方向狂跑。
D跟S跑在我的前面。
(咦?K呢?还有录音机也没拿)
说不定你不会相信,可是我在恐慌状态下还是想到这些东西,接着我回头看,K还坐在刚刚那个地方。
(糟糕了!)
我跑回去,抓着录音机直接往K的头打下去。
那女的还维持刚刚的姿势瞪着我们,身体开始慢慢的透明化,接着就像要消失一样的消失了。
我拉着呆掉的K走回去。
(明明请她别出来的结果还是来了)我对此非常火大,当然现在想起来那真的完全是我自己太过自我感觉良好。
到学长的车旁后,D跟S狂对我们挥手。
「快过来!」
「你在做啥啦!快逃啦!」
之后我们跟光速狂飙的学长讲了刚刚发生的事。
「真的假的……」他的脸看来非常害怕,一直看着后照镜。
K说他当时腰软了动不了,在这期间一直跟那女的对看。
车上所有目击到的人讨论后,知道大家都看到了一样的东西。
那个果然是鬼吧,被杀害的女鬼跑出来。
这样想是最合理的,我们做了这个结论。
第二天週日,我们在K的家集合,在那等Y来。
我们要跟Y说昨天遇到的事,让Y判断我们是不是真的看到鬼了。
一会后Y来了,他的表情有点消沉。
跟他讲了昨天的事后,他说:「果然啊。」
Y:「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,没想到你们真的做了。」
K:「啊不是你说的吗?」K吐嘈他。
Y:「不管怎样,被姦杀的女人……」
K:「是你说的耶,说要找还对这世上有留恋的。」
Y:「然后你们在心中想着很同情她?」
K:「啊,当然啊」K回。
我说:「我在心中想请她别出来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「我也是。」D跟S说
我问「那个果然是鬼吗?」
Y:「是的,没有错。」
「我还跟那女人对看呢。」K有些虚弱的笑了
Y说「她现在就在你肩膀上……」
「?!」
那年冬天,K休学了,隔年他退了学,全家搬到长野去,没有说理由。
后来想了一下,我有不懂的地方。
Y刚开始说是担心我们,要我们不要跟鬼扯上关係才接近我们的。
可是他却告诉我们怎幺请鬼出来。
K搬走后,Y跟C子开始交往,C子是K的女友。
那天Y跑来找我们时,C子也在K的旁边,大概是我的妄想吧,现在怎样都好了。
还有,那个录音带我们第二天全都听了。
在杂音中,有微弱的「好……好……」的女人声音。
Y说她是讲「好痛苦,好痛苦」。
可是我听到的是「好遗憾,好遗憾」。